兔子鱼

在烧烤架上疯狂试探的兔。

【竹马青梅绕】总角之宴,言笑晏晏(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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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旌不是没有在书籍上看见过对于疫病的描述,可是书上之言不及眼前的万一,乌烟燎漫,街道两侧的房屋放眼望去大都挂上了哭丧棒,门前的香炉还没熄灭,就好像预告着这户人家很快又会有人离去。

 

邻街传来唢呐的丧曲夹杂着若隐若现的哭声,听着越发像是地府传来的。平旌一个恍惚还以为自己不是在人间,这哪有一丝人间的样子,这分明是被黑白无常领着阴兵扫荡过的地狱。

 

林奚在这待了多久了,林奚,他的林奚此时此刻在哪?

 

“停下,这个镇子已经被封了,快走~~~”城门下有一些官兵正把守着,他们身后的城门紧锁。

 

“我找济风堂的堂主有急事,让开。”平旌冷冷的说道。

 

“黎老堂主?你是何人?”听到济风堂的名号,那领头的官兵有些迟疑了。

 

平旌不耐烦的在身上掏了掏,丢下去一块小小的令牌,那人接着一看,连忙行礼,“不知是二公子,多有得罪了。”那人递回令牌,平旌一把抓过塞回怀里正想往前,岂料那官兵伸手拦了一下。

 

“二公子,这镇子是重灾区,您金贵着进去怕是不好。”那官兵脸上有些为难。

 

平旌本来就心急如焚,此时被拦了,忍不住低声呵道,“让开。”

 

那官兵实在是没胆子硬拦着,只得挥挥手示意开门。

 

平旌一入城门边朝着济风堂飞奔而去,他记得林奚说过,济风堂不管开到哪里永远都是定的主街最中间的位置,那样老百姓才方便好找。

 

原本平旌还奇怪为什么这城里比城外还要安静,人也没见多少,直到来到济风堂才发现,不是没人,而是绝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倒下了。

 

济风堂的大堂里到处都是横竖躺着的人,呻吟声充斥着耳边,大夫们来去匆匆根本都没发现门前何时多了个人。

 

平旌抓着一个大夫就问林奚在哪,那名大夫无心他在说什么,直说不知道不知道,然后端着手里药急急地走了。平旌只好嚷嚷着林奚的名字,从大堂到前厅,从前厅到后堂,没有,哪里都没有林奚的身影。

 

“你找林姑娘?”一旁捣药的大娘问道。

 

“您有见到她吗?”

 

“就是跟着老堂主的那个小丫头,我方才听到有人匆匆跑来跟老堂主说是那位姑娘被衙门扣了还是干嘛的,哎,小伙子~~”未等大娘说完,平旌便一股脑儿的冲出去了。

 

平旌赶到衙门,刚巧看见黎老堂主等人和官衙的衙役正在理论着,急忙上前道,“黎老堂主,林奚怎么会被扣了?!”

 

“平旌来了!”黎老堂主抓着平旌,语气颇为激动,匆匆把前因后果说了遍。

 

平旌可不像是济风堂的大夫们,跟那些官衙理论这种浪费口舌的事他向来都是不做的,直接拎过一名衙役往边上一摔,径直朝着里头走了去。

 

只见堂内师爷正搀着知县出来呢,知县一脸不满的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在这胡闹!”

 

“你就是这的知县?”平旌冷声道。

 

“你小子哪来的!”那知县嚷道。

 

“林奚呢?!”平旌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咬着牙问。

 

那知县愣了愣,旁边的师爷立马低语了两句,知县恍然,皱着眉看了平旌一眼,“你说那姑娘小小年纪,妖言惑众,已经被本官判刑收押了,不日处死~~”

 

“镪”的一声,瞬间知县头上的乌纱帽被削掉了一半,剑落在知县的脖子上,只需轻轻一拉就能冒出鲜血来。

 

“萧公子剑下三思啊~~~”黎老堂主急忙道。

 

知县一听,双腿发软,颤颤的看向平旌,这萧是国姓啊。“不知是哪位贵人,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啊~~~”知县哭丧着说。

 

“现在可以带路了吗?”平旌手上的剑松了松,脸色却没半分缓和。

 

知县和师爷你眼看我眼的,磨磨蹭蹭的往里走着,不消一会儿功夫就看见县衙的牢门了,平旌推开二人冲了进去,牢狱简陋,只得两三间牢房,里面都是空无一人的。

 

心中怒火顿起,霎时间怒吼着,“人呢?!”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知县跟前,直接捏着知县那本就不长的脖子,死死地摁在墙上,知县涨红了脸挥舞着双手求救。

 

师爷噗通一声跪下了,“贵人饶命啊,那姑娘,那姑娘应该,应该已经运到后山了。”

 

平旌一脚踹晕那名师爷,急忙赶往后山,后面杜仲扶着黎老堂主急急地跟在后面。

 

原来县衙的后山山腰有处坟茔墓地,不过看样子应该是长时间荒废的,杂草丛生,一点香火气都没有。窸窸窣窣听见铲子的声音,平旌运起内功,加快了脚程,不远就见到几个人在奋力铲着土在掩埋些什么东西。

 

近了才看清,那土坑里有副新棺木已经掩了一半了,只剩盖子还露在外面。几人突然发现有人来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阵刀光剑影击伤倒地了。

 

平旌握着剑的手在颤抖,他在用最后一丝理智告诉自己还不能杀了这些人。

 

解决了这几个人,平旌立即跳下坑里,奋力推开了棺盖,看见里面的人,平旌瞬间红了眼。

 

“林奚,林奚~~”平旌把林奚从棺材里抱了出来,却不敢大声地呼唤她的名字,只是一遍复一遍的轻唤着。

 

林奚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被用过刑的样子,就连脸上也有些淤青,平旌扯下自己的斗篷仔仔细细的把林奚裹了起来。

 

终于林奚微微睁开了眼,发觉身边之人是平旌,伸手抓着平旌的领子,气若游丝的说到,“平旌,那些,人,官商勾结,药,药在,衙门,里。”林奚拼命喘着气,很努力的说完一句话。

 

“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平旌握着林奚手安抚着,“你不要说话,我带你回济风堂。”平旌说着,话语里竟有了哭腔。

 

林奚靠着平旌怀里,手抚了抚平旌的衣领,嘴角带了点笑意,似乎是安慰平旌,喃喃着“不哭~”旋即便彻底昏了过去。

 

黎老堂主等人才走到一半就看见平旌抱着林奚飞快的跑下山,睹见一眼林奚的模样,黎老堂主也是大吃了一惊。

 

 

回到济风堂也是一阵兵荒马乱,堂里的大夫都很震惊,黎老堂主快速的安排了几人帮忙。葵婶和另外两位大娘先进屋帮林奚换了身衣裳,平旌默默退了出去。

 

待衣裳换好,老堂主正好取了东西过来看诊,平旌这才跟着一起进去了。

 

林奚还是一脸苍白无血的样子,床下是刚刚换下来的衣物,斑斑血迹都在诉说着林奚受过的刑。

 

平旌此刻站在床头,却连碰一下林奚的勇气都没有,他生怕既是是轻轻一碰也会让林奚痛的醒过来。

 

黎老堂主边看诊也是满眼的心疼,迅速的给林奚看完,心里才稍微松了口气,缓声道,“万幸啊,都是些皮外伤,没伤及内里五脏六腑。”下了方子,老堂主便抓药去了。

 

葵婶拿着金创药进屋,平旌反应过来乖乖的出门等着了。

 

平旌不知如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就仿佛有一口血堵在了喉咙里。他双眼有些无神,却猩红着,呆看着房门,他知道林奚现在在煎熬着,痛着,他也陪着一起煎熬着,痛着。

 

不够,自己还不够,要是能再警觉些,林奚就不会又添了一身的伤。

 

平旌的拳头握得骨头都在响,脑子里都是推开棺盖那一刻林奚了无生气的脸庞,那一瞬间他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被泡在了冷水了,刺骨的寒意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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